关于医药

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23109 一件尘封的“往事”和几篇“故文”——写在医改新方案出台之前

其实上次在家里仔细研究了“茶水发炎”的前因后果之后就很想写点什么了。不过当时没写，过后也忘记了。这个“天价医疗费”的博文又勾起了我一点说什么的欲望。这个案子的电视节目视频我是在某年某次双学位课的课间时间偶然看见的。当时觉得：一、真是有钱人啊。二、医院的危机公关真差，拒绝回答意味着人们会往最不好的方向猜测真相。三、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天打了上百吊瓶人会被打爆掉的估算。

先说说医生吧。我对医生这个职业是抱有相当的崇敬的。在鳄鱼池里转贴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和链接里的“借壶济世”都是表现(*^_^*)说我迷信也没错，我一向认为应该“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家去做”。而医学这种东西的确不是业余的“半桶水”能处理的。（不过我这“半桶水”的“蒙古大夫”形象已经在同学中深入人心到做梦梦到我出场都是给人处理伤口…囧）即使现在这个样子的制度，我也相信绝大部份医生都会尽可能的对患者的健康负责，尽可能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毕竟过于顾虑患者的钱包意味着对自己的钱包甚至饭碗不负责的话，要求他们这么做是超道德和不人道的。职业道德和社会道德与基本人权发生矛盾又不是医生的错，凭什么要求他们来为制度买单。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医生都是好人，我信任每一个我所求助的医生。希望未来不会让我改变想法。

关于抗生素。因为比较关心这方面，所以早早就被滥用抗生素的危害给吓到了。所以我一向不用任何抗生素，除非有正规的医生开了处方；也尽量劝身边的人不要滥用消炎药，能吃药尽量不要打针，能打针尽量不要打吊瓶。可是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感染了因为别人滥用抗生素而产生抗药性的细菌，还是没救。这种事情就像环保。每个人的行动都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但是你不做我不做没有人去做的话，事态一定会急剧的恶化。所以即使看起来完全没有用也要坚持做。

关于中医中药。关于中医是不是伪科学，口水仗一直没有停下。如果只看双方支持者的辩论，我觉得中医支持者平均分不及格。似是而非的基本原理导出玄之又玄的结论和奇奇怪怪的疗法——用自然科学的眼光看似乎中医就是这样。科学是可重复的。中医讲究辩证施治（同病不同方，同方不同病，同方每味药材的加减变化），因为任何治疗个案的特殊性和治疗方案的主观性，几乎没有大量重复实验的可能。无怪我在几个医学网站上看的一边倒反中医，一个知道“‘科学（名词）’的思维方式”的人（引号仅表强调及词组划分。上过很多年的学的人或者是某方面权威不一定是这种人）都可以理解。事实上我认为真正的中医不属于目前的自然科学范畴，硬要说它很“科学”的概念错误的支持者才是让中医戴上“伪科学”大帽子的罪魁祸首。当然更可恨的帮凶是打着“中医”旗号行骗的人——包括做广告说“纯中药无副作用”的家伙，都去吃巴豆、砒霜、附子吧！那些也都是“没有副作用”的中药哦~中医中药跟梅派京剧类似，都是“易学难工”。特别容易被滥用，事实上也是这样。培养一个好的中医只能作坊化的师徒相授加之长久的经验积累，周期长，效率低，就像艺术品不可能在流水线上制造一样。流水线上造的可以很有艺术气息，但那至多是工艺品，而且往往绝大部份沦为粗糙低劣的赝品。
我可以知道，也可以看到，中药确实存在着神奇的疗效。事情上我认识不止一个被很多好的医院（自然是西医）“判死刑”，每次就诊都被告知“活不过x岁”，“活不过十x岁”的朋友，经过中医的治疗，目前都眼看快要三十了，依然活蹦乱跳…
嗯，中医的确很神奇。所以，在我看来，中医和爱情有点像…囧。我没谈过恋爱。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也知道很多人的确拥有，不过也有很多人被真真假假的伤害了…科学可以研究对异性作出反应的激素分泌和大脑活动或者中药的有效成份并且获得一些成果，但是起码目前暂时得不到更普遍更深入问题本质的结论。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不意味着不存在。科学承认存在很多的“目前做不到”、更多的未知和绝对的不可知，宗教和伪科学才会说“无所不知”，宗教里象征意味非常浓厚，至于“包治百病”基本上是伪科学和邪教的宣传语。但是不能用科学解释也意味着很难作出一个确定的保证。假如比例上爱情骗子多到现在中医骗子的程度，我不觉得还有多少人敢相信爱情。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觉得国家鼓励中医研究整理和人才培养是好事，但是政策扶持要正本清源，缩小规模，提高质量，鼓励有成就老中医收徒弟带徒弟，鼓励年轻的中医医生当学徒，取得中医执照或者资格证必须有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实践经验，而不是像这样弄得鱼目混珠，骗子拿走纳税人的钱而中医背负骂名，发展迟缓。这是由中医的内在“非科学”规律决定的，盲目的将中医教育培养研究按照作为“科学（名词）”的西医的模式进行，只能毁了中医。
囧…一家之言~欢迎探讨。

关于义务献血。我有这个环境（青岛的义务献血在全国也算是名列前茅）也有这个条件（机采血小板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还是不低的），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能帮助别人，是个公益的好事。定期顺便检查一下血压和血液指标、收集有趣的纪念品、到了饭点可以蹭饭以及以防万一的还血指标都是对个人而言现实的利益；满足了不想动弹还想要好名声的叶公好龙的公益心这点上，可比扫大街之类的志愿者活动轻松多了。完全出自个人选择的行为也让我觉得不被“集体”裹挟或劫持的独立感（当然身边的人要么不支持要么支持但不够条件不能陪着我一起所以也经常有孤立感…囧）。话说这回受伤以后有多半年没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依然没有专供献血的“青食”巧克力威化…超级好吃的！是我吃过唯一一种即使用了代可可脂也能好吃的巧克力食品，甚至比其它牌子的纯可可脂的巧克力食品都要好吃！不排除心理作用，不过每次想起来就瀑布口水…上次没吃到，改成饼干了。
想献血同志们，有条件的话献机采血小板的确蛮好的…强烈推荐一下~
顺便说一下，即使不够献血标准，身体健康的朋友，只要年龄18~45（？记不清了，反正存在上限），希望都能登记骨髓捐献。只要像体检一样取一点血样，再填些表格，就有机会挽救一个人的生命。跟“只要xxxx就有机会中百万大奖”表述类似，概率也类似，但是对于需要的人来说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呃…原本最想说的反而跑题了以至于快要忘记了…
关于医疗的负面报道。好吧，我是个火星人。通常新闻过了很久才会知道，过去很久很久才会去研究。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有点距离可以看得更冷静，还可以看到更多后续——很多人往往是愤慨之后就抛诸脑后，回想起来也依然只有最初有限的事实、被煽动的愤怒和深深的偏见。（我承认这么说有我的偏见。）
现在媒体人的科学素养如何，我没有统计数字，不过以我所见，基础教育重理轻文，有不少人理科不拿手决定学文科（不过我也知道存在因为理科过于拿手没有挑战性而选文科的强人以及文理都很强只是偏爱文科而选的好学生），而科学意识以及科学思维方法的教育的缺位使得即使是学理的专业人士也不见得能在专业以外对于什么科学什么不科学做“常识”的判断。“常识”这个词在中国是常见常用应该知道的知识的集合，而听说在英语里是一种合理的判断标准（对法律和勘查破案都不专业的人可以组成陪审团用“常识”来断案。），也就是“鱼”和“渔”的差别。当然如果说科学方面，单从知识的角度，中国人基本上都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受过义务教育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我们不是女娲或者上帝捏的，科学上有“进化论”这么一说。我们掌握的结论可能比很多地方不许在课堂上讲授“进化论”的美国的人民多一些，从探索结论的能力来说可能被应试教育蹂躏的我们可能差一些。然而对大家对一个结论做科学判断的能力或许是半斤八两，所以伪科学在哪里都不鲜见，大西洲，外星人，百慕大三角，金字塔的长宽高的秘密等等等等。（似乎跑题了？跑回来~）新闻报道从炮制者到接收者普遍缺乏科学素养的时候，就会造成科学的客观规律被盛怒的人群所践踏，引发及加深人们对科学的不信任感，求助于看起来很好很强大的伪科学…漫长但不容忽视的恶性循环。
长久的官方“捂”的习惯也让官方调查结果的公信力非常有限。这方面这几年是有所进步了，但是在人们丢下“武断”的大棒学会倾听和独立思考不同意见、尤其是少数派的不同意见之前，任何解释都可以用“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一笔抹杀。
现今，为了吸引眼球而拼命耸人听闻的新闻比充斥了枯燥的数据、难解的术语的对事实的调查和解释更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群情激愤的时候即使是表现出独立思考不盲从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
“茶水发炎”彻头彻尾是一出无知者无畏的恶心闹剧。“天价医疗费”里暴露出了医院的很多问题。管理混乱，不按操作规程，过度治疗都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可是批条子让患者住到不对症科室的ICU肯定不是医院所为吧？现实中，面对“条子”，除了照办还有别的办法么？550万里400多万用来找外地医生会诊以及买自费药。不信任医生真是很要不得——也或许有钱人的消费观念和我不同。不过假如我是医生，如果我能力足够，我会好好治疗患者；如果我的能力不足，我会联系有能力的专家来会诊或者让患者转到更好的医院。患者家属如此赤裸裸的不信任我，还干涉我的专业工作的话…唉，我就不暴露自己的阴暗面了。
知道人为什么没有被一天百余个吊瓶和近百次输血打爆掉算是又学到了一点东西…因为一边往外抽一边往里打嘛~和机采血小板类似，虽然一两个钟头一直往外抽血，但是分离出血小板后的血液也一直往回流，所以实际损失量很少。所以当时我在这里又被媒体给忽悠了？也许有人说这是医院的辩解。不过至少技术层面的事情，在得到更权威的专业人士或者专业资料的解释之前，我相信现有的专业人士的说法。我觉得媒体说的好话要打个两三折甚至反过来看，媒体说的坏话最少也要打个七八折。他们追求的是收视率、销量或者点击，真相或者假相只是手段。
ps：似乎跑题得厉害…那最后跑一句：我最讨厌CCTV的《走近科学》，又臭又长，故作神秘，重要的是它明明宣传的都是些典型伪科学的东西，还严肃认真的在中央台打科学的幌子。至于我提到的伪科学，可以搜一下《西方伪科学种种》；科学的思考方法和判断方法，请参照《魔鬼出没的世界》。我觉得都是超经典的科普。网上都有电子版。